“好啦,好啦,别哭了,为父这一生还是很满足的,娴儿嫁了个好夫婿,如今孩儿都这么大了。彧儿也订了一门好亲事,昭姬那孩子我也很满意,只是我这一走,恐怕要耽误彧儿与昭姬三年了。”何休轻轻拍了拍何娴的头,温声说道。
“父亲,可还有什么事情交代?或者还有什么遗憾?”何彧红着眼看着父亲道。
“嗯,遗憾...呵呵,其实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,彧儿你青出于蓝,比我想象中更加耀眼,为父一直以你为傲,可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机会见到你的子嗣了吧。剩下的就是好好孝顺你们的母亲,告诉她,我希望他以后看开些,好好的活着,替我抚育好将来的孙子和外孙。”
何娴、何彧听着何休的交代,不住的点头答应。
等何休交代的差不多了,何彧问道:“父亲要不要见见母亲?”
何休闻言,呆愣了一下,好半晌才悠悠的说道:“嗯,好,见见也好,见一见吧...娴儿,你去请你们母亲过来吧,彧儿,你去书房,我有一册书籍交给你,就在我日常所用的凳子中,有一个铁盒,你去找过来吧。”
何彧、何娴闻言不疑有他,皆遵照何休的吩咐而去。
何彧一路小跑到书房中,把何休日常所用的凳子翻来覆去的查看,好容易才在底部找到一个机关打开来,就见凳子中间有一个尺半长、四寸宽、四寸高的小铁盒。何彧不及多想,取出铁盒,就向着何休的房间跑去。结果何彧刚到父亲的小院,就听见母亲和阿姐的痛哭声传来:“老爷!你怎么就抛下我去了?呜~呜~呜,连最后一面都不等我吗?呜~呜~呜,”
“当啷~”何彧手中的铁盒掉在了地上,什么都不顾的跑向了父亲房间。
刚进门就看到母亲正趴在父亲身上痛哭,阿姐则是边哭边搀扶着母亲。而父亲此时靠坐在床上,仿佛睡着了一般。何彧此时再也忍不住了,泪流满面,心中万分悲痛。毕竟这是何彧两世为人,第一次感受到父爱,但却因为这个混乱黑暗的世道,让父子俩聚少离多。何彧看着眼前的景象,脑海中则是不断的闪过父亲的眼神、笑容、说话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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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府中的仆役、婢女、护卫听到何休小院传来的动静,顿时皆跪伏在地,一个个痛哭出声,只是没人注意到,刚刚被何彧掉在地上的铁盒,因天色昏暗,被跪在这里的一名仆役顺手收在了袖中...
典韦满脸泪水,双眼血红,紧咬着牙关,一阵风似的的大步跑进何休的小院。看着房门,却身躯微微颤抖,仿佛门内有能让这个在战场上杀气四溢的无双猛将畏惧的事物,迟迟不敢踏出一步。直到荀攸、贾诩、杜袭、戏忠等人闻讯赶来,典韦才“噗通”一声跪在门外,向着房内“咚咚咚”的磕了九个响头。毕竟,自典韦十三岁进入何府,何休就从未因典韦的相貌怠慢过他,反而把典韦视为家人一般,年节之时更是让典韦以何家人的身份礼节参加。因为在典韦心中,何休就是自己的父亲。
......公元186年十二月三十日,大汉太子太傅何休何邵公,病逝于洛阳府邸。汉灵帝刘宏接到消息后,也是扼腕叹息,遂加封何休为大司马,谥号文忠。
随后大将军何彧上疏请辞,言抚灵柩回乡安葬其父,并守孝三年。刘宏不允,何彧再上奏疏,刘宏仍旧不允,何彧三上奏疏并附书信一封,刘宏方才应允,但因新军制“大将军”已成为荣誉封号,汉灵帝遂保留何彧大将军封号,自此,大汉及其周边属国进入了一段较为难得的三年和平时期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