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:“裴运可以走?”他可以走。因为朝廷下的旨意是不能够放走老裴家的至亲。什么裴氏老夫人呐、裴翠云呐、裴元绍啊,这些人不能放出府去。其余的无所谓,他就是跑了,那也影响不了大局。他们想传递个信息呀,爱传就传。别因为传信的小事,让人家产生什么不好想法,该传家信传家信,只要不传其他的什么反朝廷的信就行。所以,裴运出来的时候,被他们是严格搜身呢,这封信也被搜出去了。人家打开还看了看、审了审,没毛病又塞进去了。
因为裴老夫人知道有可能落入朝廷之手。所以,这封信没敢写太清楚,用的春秋笔法说:“老头子、三儿,你们在前敌要好好地报效国家。我们在后方,你们就甭担心了。朝廷照顾我们照顾得挺好的,派兵把刺史府全围了,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,怕那些贼人进入咱们府,对我们不利,影响军心呐。每日有酒、有肉、有米、有菜,你就安心地在前敌报效国家就行了!”其实,只要是个明白人,都能够明白信中之意呀——家里被朝廷软禁了,被朝廷监视了,你们好好打。打不好了,全家掉脑袋!
那裴元庆能干吗?呗呗至蹦啊。“哎!我以为皇上封我前部正印先锋官,指不定对我多信任呢。没想到皇上这么不信任我呀!我还傻乎乎在前敌为他卖命。真是可恼啊!”
“行了,行了,行了……元庆啊,你就消消气儿吧、降降火吧!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啊!作为君主的,不能够相信任何人呢。那萧何多忠于刘邦啊,但刘邦外出打仗的时候,不是仍然一遍一遍地派人来问萧何的安吗?还是不放心呢!历来君主多疑,这也算正常。就像信中你娘说的,你我父子只要在两军阵前一心为国能够建立功业。唉!这都不算什么!回头,自然解封。行了!这事儿我知道了。一会儿,我再写封书信。你休息一夜,明日再带着书信回归北海交给夫人也就是了!”
“是!”裴运擦擦眼泪。
裴仁基也挺心疼的,一看风尘仆仆,专门吩咐人:“领下去,好酒好肉喝一顿啊,解解乏。回头,再赏赐你!”
“呃,不用了,能把这信送来就行啊。就心里憋屈啊……”
“行行行行……你也少说两句啊,下去吧!”
“是!是!呃……那我告辞了,三少爷,告辞了……”裴运走了。
“唉!”裴元庆气得直晃脑袋呀。
裴仁基说:“三儿啊,看见没,嗯?你我父子,这瓦岗山是拿下来也得拿下来,拿不下来也得拿下来呀!这边有张大宾卡咱的脖子。后面,嘿!朝廷把咱后路断了。咱爷俩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喽!”
正在此时,突然间又有人来报说:“启禀老将军、三将军,有天使官驾到!大总管让我来请两位将军去中庭宝帐迎接圣旨!”
“哟!”裴仁基一听,怎么又来圣旨了?不敢怠慢呢,赶紧又重新把盔甲披挂整齐,带着三儿子裴元庆来到了中军宝帐啊。到这儿一看,张大宾把香案都已经摆好了。天使官是个宦官,后面还带俩小宦官,手里拿着一道圣旨。满营众将陆陆续续都到齐了。
张大宾一看裴仁基、裴元庆都来了。“哎,既然都到齐了,大家赶紧地恭迎圣旨!臣张大宾率领满营众将恭迎圣旨!”
“嗯!张大宾,这道旨意跟你无关。裴仁基接旨——”
耶!张大宾一听,跟我无关,给裴仁基下的旨?这、这是什么旨意?
裴仁基赶紧往前跪爬几步。
张大宾一看跟我没关,往后出溜吧,他出溜到后面去了。
“臣裴仁基迎接圣旨!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裴仁基听旨!”
“臣在!”
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朕素闻裴仁基有爱女曰翠云者,仪容端庄、国色天香,乃世之佳人也。年方廿三至,今未配。朕有意纳此女为妃,以充后宫,也能使将军在前敌安心为国,朕与将军从此亲戚耳!现已派使者至北海接将军家眷至大兴城。待将军凯旋还朝之时,再举行纳妃嘉礼。钦此——”
啊,啊?!裴仁基当时一懵。
三公子裴元庆在旁边一听,什么?!杨广要娶我姐姐?!哎呦!裴元庆当时,“噌!”就站起来了。怎么?裴元庆知道啊,别的不说,杨广是一个好色之徒,是一个昏君,后宫佳丽何止三千呢!我姐姐给了他,那、那不是把我姐姐往火坑里推吗?!那不误了我姐姐一生吗?!裴元庆跟裴翠云姐弟俩关系最好,知道自己姐姐性子极高,就想找一个如意郎君,要不二十三岁了,到现在还没婚配。就我姐姐的眼光能相中皇上吗?这是谁给出的馊主意呀?元庆往旁边一看,就见张大宾正在那儿冷笑呢。啊——裴元庆立刻想起来了:对了!这个张大宾到我家挑衅的时候,可曾说过呀。说过我姐姐长得漂亮,他可以向皇上推荐我姐姐。甭问,这次的事儿就是这老小子干的!